那一年,吴礼彬所在的班级只有两位学生转出,一位去了热门的计算机系,吴礼彬则在听了一次与南极考察有关的讲座后就到了环境科学系。虽然他没有获得郭沫若奖学金,但在博士毕业前,他前往南极,抱着科研的崇高目的,铲了约60公斤的企鹅粪便。
为了生源,也为了理念
不同于十年前对开放转专业的一片叫好声,吉大公布转专业方案后,有观点认为,此举是为了拯救下滑的生源质量。2022年,该校的本科招生在河南、广西、山西多地出现断档,断档分数多出现在日语大类、水利大类等冷门专业上。
必须承认的是,一个自由、宽松的转专业氛围,会吸引更多高考生的驻足。刘竹君当时在山东大学和中国农大之间摇摆不定,当她得知山东大学对于转专业态度较为保守后,“客观上更偏向于进入农大”。
报考一所能更自由转专业的学校,像是拥有一个让时间倒流的按钮,仅需最少一个学期的努力,就有机会博回几十分的高考分差。
在新高考之下或许尤其如此,填报志愿对高考选考科目限制日益趋严,而据南方周末记者不完全统计,多数高校的转专业要求中,并未对高考选考科目作严格限定。
林万龙列举了一个数据,中国农大改革的第一年,2010级学生共有493人次提出转专业申请,307人成功转入新专业,成功率达62%。
越头部的大学,“按钮”的吸引力越大。刘霄记得,一位入学前就有转专业想法的受访学生告诉他,自己是全省文科第27名,而该校的分数线卡到26名,为了进入该校,他放弃选择专业的权利。
教育理念的变迁是更大的时代背景。2003年,复旦大学就开风气之先,让244名学生转到新专业就读。
风气之先其实是某种回溯。中国高等教育诞生之初,就已有转专业、转校的情况,并且手续并不复杂。北京师范大学教育学部讲师张铭雨曾统计,西南联大时期,至少有一次转系经历的学生(有的学生甚至转系两次或更多)大约占学生总数的10%。
情况在1952年后发生改变,北京理工大学教育研究院研究员庞海芍曾在接受采访时指出,1952年进行高校院系调整后,专业限定变死。1990年代,高校开始转专业探索,但迄今没能形成如欧美高校那样更具普遍性的制度。
允许谁转专业?
复旦开风气之先的两年后,教育部出台文件表示,学生可以按学校的规定申请转专业。
政策本意是让学生多一次选择,但很多学校在落实时却遇到了现实“悖论”——允许谁转专业?
高校一般会在两个关口“卡”人,一是转出原专业时,会有成绩或其他表现有要求;二是转入新专业时,新专业也会设置笔试或面试等考核标准。
大部分学校还会限制转出的比例。例如中国人民大学的规定是,学院(系)拟同意转出的人数一般不得超过该专业本年级学生总数的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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