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孙鲲鹏

发达经济体对中小企业创新研发的支持涵盖企业运营的方方面面，呈现出全面、综合、多维的特征。

中小企业作为解决社会就业、推动经济增长、拉动研发创新的重要力量，受到各个国家的重视。例如，美国的中小企业在其主要经济指标中都占据了“半壁江山”。根据美国中小企业局的数据，2022年中小企业提供了美国近半数的非农就业机会，其产值占美国国内生产总值的近50%。德国统计数据也显示，德国的中小企业提供了超过58%的工作岗位，其产值占其国内生产总值比例接近50%，而且承担了德国近70%的研发投入。

【资料图】

发达经济体促进中小企业创新研发的举措主要集中于以下三个方面：

对中小企业生产运营环节的支持政策。

生产运营环节是直接影响中小企业经营成果和创新投入的环节。除了直接的研发加计扣除和固定资产加速折旧等税收优惠政策外，发达经济体对中小企业创新研发的支持涵盖了企业运营的方方面面，呈现出全面、综合、多维的特征。

例如，美国有联邦层面的小企业创新研究和小企业技术转移支持计划，给企业创新提供多维度的支持。一是资金支持，联邦政府从年度财政预算中预留相当一部分资金，作为对中小企业研发的奖励或支持。二是技术支持，参与该计划的中小企业，有机会直接和美国的一线研发机构合作。三是市场支持，该计划帮助企业有机会直接参与政府采购项目，并专门为符合条件的企业提供向市场展示自身的机会，有利于企业吸引更多潜在客户和投资者。四是人才储备支持，企业可通过该计划接触和聘请联邦层面的高素质研发人才，以提升自身创新能力。

美国还出台了诸多其他支持政策。例如，针对美国企业高昂的社保负担，出台了小企业健康保险税收抵免政策，小企业提供员工健康保险并支付一部分保险费用，可以享受更多税收抵免。又如，对小型企业退休计划实施退税等税收优惠。美国还十分重视鼓励中小企业开拓国际市场，制定中小企业出口支持计划，为中小企业出口提供专业咨询、培训和市场准入支持，帮助他们扩大国际市场份额等。

对金融机构投资中小企业的鼓励政策。

对于中小企业而言，融资约束是影响其生存发展的关键因素。中小企业获取资金往往比大企业面临更大的挑战，将资金大量投入研发更是一种“奢侈”的行为。发达经济体针对金融机构投资或借款给中小微企业出台了大量的鼓励政策。事实说明，宽松的资金环境有助于促进中小企业的良性发展和研发创新，金融机构的投资过程也是对中小企业创新潜力进行筛选的过程。

在股权投资方面，一是持有小企业股权的投资者可以享受一定的资本利得税收豁免。二是鼓励投资者长期持有中小企业的股权，为中小企业提供长期资金来源，例如允许金融机构在持有中小企业股权超过一定时间后，享受资本利得税的优惠待遇。三是针对创业投资者的股权交易环节，允许其在出售某些创业企业股权后将获得的收益再投资于其他创业企业时，无须支付资本利得税。四是专门针对小型投资公司出台税收优惠，扶持小型投资机构。例如，美国小企业管理局对小型企业投资公司出台政策，允许其投资中小企业时损失的部分视为普通损失，可以在所得税前扣除。[page]

在债权投资方面，一是为金融机构向中小企业贷款提供信用担保，例如德国有为中小企业提供贷款担保的德国信贷担保银行，还有中小企业信贷担保协会。来自国家或行业协会的担保减轻了银行风险，大大降低了企业的信贷难度。二是针对银行机构向中小企业贷款的准备金，出台相关优惠政策。例如德国允许金融机构在形成小企业贷款准备金时享受更高的税前扣除比例。

促进个体创业的鼓励政策。

发达经济体出台了一系列支持个体创业的优惠政策，鼓励创新型中小企业不断涌现。一是对创新孵化器的税收优惠，既包括对孵化器中的新创业者的税收优惠，也包括对创新孵化器本身的税收减免，例如德国税法规定，符合条件的孵化器公司相关利润享受企业所得税减免。二是对创业者的股权转让税收优惠，创业者在出售符合条件的小型企业股权时有可能享受推迟缴税或更低的税率，这有助于从创业收益变现的角度鼓励创业。三是为吸引全球创新人才，多个国家出台了针对中小企业使用国外人才的签证便利等政策，例如美国对专业和杰出人才入境工作的签证中，中小企业每年签证机会更多、门槛要求相对更低。

借鉴发达经济体支持中小企业发展的实践，我国可从以下几方面加大支持中小企业发展的力度：一是建立专门的促进中小企业发展的协调机制，从综合性和多维度的视角统筹推动中小微企业相关扶持政策的制定和落地，关注中小企业生产运营的各个环节。二是更加重视金融机构对中小企业的投资鼓励，充分发挥金融促进实体经济的作用，探索面向中小企业的、更大力度的信贷担保机制和差别化信贷准备金机制；三是持续鼓励创业和创新技术的应用落地，通盘考虑包括对创业者、创业投资者、创业园区等主体的支持政策，推动形成鼓励创新型中小企业不断涌现并发展壮大的经济生态。

（作者系中央财经大学财政税务学院副教授）